楚辞

我们俩

立夏三日:

马嘉祺×丁程鑫 


现实向  ooc预警


丁程鑫第一人称


 *请勿上升




01.


 


经度:106.55  纬度:29.57 


 


02.


 


我不喜欢除了重庆之外的任何一个城市。


 


在我十五岁之前我一直这么觉得。我在这片土地上成长,每天都迎着朝阳等待夜景,也疯狂的奔跑在弯绕曲折的小路上,我脑海中对于乡愁的理解不仅仅是火锅里雾气蒸腾的麻辣,更多的是山城给予我的未来和梦想,也带给我一个来自遥远北方的浪漫本体。


 


有梦想要去实现总归不会是件坏事。这是我决定做练习生时爸爸告诉我的话,那是个特别普通的周一放学日,我和同学们背着满满登登的书包走出校门远远的就看到有人在四处张望像是在寻找什么人,那个时候我以为他是接小孩子放学的家长,而我已经是个可以自己回家的大孩子了。


 


同学先我一步到家,我在拐角处纠结了一下要不要进去便利店然后一个恍惚我就买了两包薯片出来。拿着零食踩着影子,我走在这条熟悉的回家路上却被一个不熟悉的声音叫住。


 


“小同学,你想做明星吗?”


 


我不敢转头,老师说过不要理那些主动搭话的陌生人。我捏紧了薯片的袋子在心里默念一二三然后像一只离弦箭飞快在跑向了远处。直到我在人多的公园里停下来我都没有敢回头看一眼,仿佛一回头就是灭顶之灾。而我又不能用两包薯片保护自己,这世上又不会真的有什么可以重天而降的英雄。


 


回到家后我也没有把这件事情给父母讲,只是在第二天一早临出发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诉我爸爸晚上一定要来接我。做大孩子真的很不容易,明明我也怕的很却只能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因为我不想走路了你骑单车来接我也可以。”


 


我当然看得出爸爸满目的疑惑,可那个时候我身边最高大的人便是父亲了,我也别无可求。放学的时候我慢悠悠的走在人群后面,出校门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骑着单车靠在树干上等着我的父亲,他朝我招手,我也踱步过去。


 


“小同学,我们是娱乐公司的,可以培养明星的那种,你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啊?”


 


昨天那个不熟悉的声音今天再听到也变得熟悉了,我被他堵在路上,余光里我看到父亲扔下单车跑了过来。


 


成年人交涉些什么我不知道,我只记得最后那人塞给我一张名片然后语重心长的跟我说“我真的觉得你很适合成为明星,你骨子里就流着这样的血液。”父亲许是说了什么不好的话那人离开的时候都是不敢再看他的。


 


“爸爸,做明星是不是可以赚很多钱啊?”


 


小学生又懂得梦想是什么呢?我那个时候幼稚的不行,也固执的不行。


 


“我想去试试看。”


 


这是我那个晚上第N次和父亲说这个话,作为一个普通家庭的小孩我的梦想可以是成为一名科学家,可以是做一名宇航员,甚至可以想要成为一名有钱人,但绝对不包括成为一名练习生。


 


“程程想去的话就让他试试,说不定真的会有结果。”


 


姐姐总是站在和我同一战线的位置上替我说话,然后也陪着我一起挨打。父亲当然不会是那个动手的人,拿着扫帚的妈妈才是。在这个我还不知道练习生是什么意思的夜晚,我第一次因为梦想挨了打,不过幸运的是,这也是最后一次。


 


去公司面试的那天是姐姐逃了两节晚自习带我去的,南岸区我也不经常去,对长江国际大厦更是不了解,站在下面除了感慨一句真高啊,也只剩下忐忑和不安。


 


面试时间不长无非就是展示才艺,我在去之前草草的跟着电视节目学了一小段舞蹈到了之后才发现我真的是不走心。看着同龄人能轻松自在的引吭高歌也可以行云流水的跳一整只舞蹈,我瞬间想要从这间临时改的面试厅里走出去。


 


等待结果的过程是最难熬的,在结果出来之前我去面试这件事情还是只有我和姐姐两个人知道。给公司留的联系电话是姐姐那个老人机的号码,据姐姐讲幸好是在放学后打的电话不然她就要遭殃了。


 


结果很好,我被通知成为了一名正式的练习生,我也开始有了人生中第一个正式的梦想。把事情告诉父母的时候我已经做好了被骂的准备,但出乎意料的是他们最终表示了支持。


 


当所有灯光都熄灭后,父亲偷偷的进了我房间塞给我一把口琴。他说这是他年轻时最喜欢的东西,我当然知道一架口琴不值几个钱,可是看着父亲眼中的憧憬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他会支持我。


 


有梦想本来就是件了不起的事情,更何况还要为了它去努力。


 


父亲走后我拉开窗帘看向外面,重庆的夜景此时在我脑海中无限放大,我学会的人生中第一首口琴曲子叫做,小星星。


 


03.


 


2018年10月7日,我正式成为了一个艺人。


 


上台之前我一个人不停的走来走去显得格外紧张,我看到耀文在角落里和家里人通话然后被助理哥哥上前收走了手机,看到亚轩跟着老师做最后的声带放松只为了有个好的舞台效果,看到景元比我还要紧张的四处张望,也看到他隔着人群看向我。


 


我微微点了一下头,他也回给我一个微小的笑容。无声的交流仿佛是我们之前特有的方式,我享受这种不发一言也有人懂的感觉,他也热衷于和我保持无言的默契。他对我,对这个团体,对我的2017和以后的很多年,都特别重要。


 


倒计时读秒是振奋人心的,手指交叠喊出一句加油也不在乎是不是被注入了灵魂,总之作为台风少年团的我们将在几秒钟后正式成为重庆天空中又一颗明亮的星。


 


“阿程,加油。”


 


他在我身后突然拉住我小声的给我单独说了一句加油,不是说给紧张的情绪,不是说给台上即将亮起的灯光,也不是说给后台忙碌的人们,只我一个听得到,也只我一个明白他的意思。


 


“嗯,我绝对不会哭。”


 


彩排的时候读信环节特意被删减掉了,在舞台上真的是我们第一次听到每个人的心里话。比起队友我觉得我才是不擅长写作的那个,写作文的时候就是勉勉强强凑字数别说这种要在大庭广众下念出来的信了。


 


写信的时候我就在想这个团体对我来说究竟有什么样的意义,是这么多年熬的梦想终于要实现还是冲破了一片迷蒙之后继续追逐一束光。我们五个人不能算是很完美的组合,每一个人都有需要磨合的点,我的那个点被助理哥哥叫做“思虑过重 一意孤行”。


 


亚轩读信的时候我看他小小一只身影站在那里还要强忍着要哭出来的情绪,我和他拥抱的时候给他小声说了一句“你别哭,哥哥说过了今天不要哭的。”亚轩年纪小,想法又总是天马行空,他和我不太像,我愿意在动荡中寻求安稳,他热衷于在安稳中制造动荡。


 


景元或许是真的压力大,这封信让他念的声泪俱下,可是我又真的羡慕这样子的真情实感。下场去拿纸的时候其实有偷偷地抹眼泪,我动作很快生怕马嘉祺会发现,拿了纸之后我听见后台的工作人员突然说了一句“马嘉祺怎么回事为什么不面对观众席?让镜头这个part别照他,他到底怎么回事?”


 


转头后明暗交织的四目相对里我看到了他满溢的担心,他总是这样,担心我会在台上面对很多人哭也担心我在台下一个人哭。


 


“我这就回去了,他没事。”


 


走回去把纸巾递给景元我才回到座位上,马嘉祺靠过来看我这件事我是知道的,但他一句话也没问。


 


耀文到底是小孩子,就算活得再通透也不过还是在九年义务教学的范围里茁壮成长的孩子。我看着他不停的抽泣也只能和大家一起围过去说些安慰他的话,虽然我们都知道这种安慰在当下这种场合真的无济于事。


 


马嘉祺站起来读信的时候我暗自呼了一口气,他是不会哭的,他答应我了。


 


他真是太适合做一个艺术家,私下的时候因为年纪相当我确实和他走的更近一些,我也知道很多别人难以发觉的他身上的特质,偶尔的皮和大部分时间的温柔构成了一个来自北方的他。我坐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我们穿着同样色系的衣服,也站在同一片灯光下面彼此告白。


 


“想对阿程说句谢谢。”


 


“一年多了……”


 


他突然的哽咽让我慌神,我设想了无数种在台上会出现的状况甚至做好了最差的应急措施,但这些日子里我偏偏没有想过他真的会哭出来,或者说,我一直不敢这样想。


 


比起他对我说谢谢,其实这声感谢更应该是我说给他的。有些人的离开会带走一部分快乐的回忆,而有些人的到来本就是让人快乐的。我们仅仅一起走过一年半的时间在我心里却已经不能用相见恨晚来形容了,我们不是搞丢了时间才延迟见面,而是不管在什么时候相遇我们都觉得彼此最熟悉。


 


他停顿了多久,我就心慌了多久。我上前去问他不会也要哭吧,他有些害羞又气急的推开我,重新回到座位上我只能咬着牙根不让自己先他一步失态,可他总归是留了大片的空白给我,我伸手拍在他的肩膀上希望给他传达我的力量。


 


一种于大千世界百花争鸣之中,我只愿和你一起走到尽头的力量。


 


一种突然间认定的,被叫做我爱你的力量。


 


04.


 


他离开重庆的那天我回了家,早上的时候他给我发消息说自己要回学校处理一些事情顺便还要参加一场期中考试。我当然知道他想要回家的心情有多迫切,但还是隔着手机任性跟他说了一句“那你能早点回来吗?”


 


马嘉祺确实没有对我发过脾气,甚至连一句重话都没跟我说过,我也因为认定了这一点对他变得有恃无恐,偶尔的撒娇和任性也都一股脑的给了他。


 


“我会很快的,你就在这里等我回来吧。”


 


从远一些的乡下回来之后我们放了一个星期的假,亚轩早走了几天,耀文和景元也各自回家团圆了。我本来想等他走了之后在离开,但父亲突然来接我回去让原本的计划瞬间被打乱。我可以和任何人说拜拜我们下次见,唯独对他我不想经历任何一段时间的分离,所以我会固执的以为只要不说再见我们就是在一起的。


 


我坐在家里的飘窗前看天空,重庆这天的天气不算好,前一天刚刚下过雨空气中都还带着潮湿的气味。我打开微博小心翼翼的切换账号,因为懒得改名字我到现在还是被叫做手机用户后面跟了一串我根本记不下来的数字。


 


他穿着那件我们一起逛街买回来的衣服,当时我说这个颜色特别配他还被他问了一句“我有这么绿吗?”现在想一想这个问题真是太糟糕了。


 


登机之前他特意发了消息告诉我要消失几个小时了让我不要担心,我把手机握的紧了一些,我也变得越发紧张。


 


可是我在紧张什么呢?


 


重庆到郑州又不是什么天南海北的距离,我们仍然可以保持亲密无间的联系也可以跨越飞行的距离想念对方。比起朋友间的惺惺相惜,真正让我紧张的是不断发酵的感情。我觉得马嘉祺这个人一定也和我抱有同样的感情,在我为这段感情纠结的时候他一定也跟着我一起纠结。


 


“阿程,我把一个东西落在了宿舍的衣柜里,第二个抽屉隔层的里面,你可以帮我去拿一下吗?”


 


他突然打电话过来语气急的很。我翻身下穿迅速的做好出门的准备然后跑去找父亲让他送我回宿舍一趟,他一脸不解的看我,又看了看时间。我抓住他的手臂,“老汉儿!快一点咯!我真的急!”


 


马嘉祺没有告诉我被遗落的是什么东西,也没有给我一个邮寄回去的地址,单凭一句急促的帮忙我就跑的满头是汗。父亲的车停在较远的地方的停车场里,我一个人跑过两条街气喘吁吁的开门。


 


我们走了之后阿姨过来整理了房间,关上门后我也顾不得许多直接穿着鞋子踩了进去,如果阿姨看到我这个样子一定会念我不珍惜她的劳动成果。


 


打开马嘉祺的衣柜我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之前就打趣的和他说过“为什么大家都用同样的洗衣液你的衣服就有淡淡的香气我的就没有。”他那时候真的很皮,故意跑了远些才回答我,“因为我天生异香骨骼惊奇!”


 


“好的,香妃!”


 


嬉笑打闹的场景历历在目,我终于放缓了脚步也放下了紧张了一路的心情。拉开抽屉我只看到隔层上面放着一张信纸,我反复确认里面真的没有了东西后靠着衣柜坐在了地上。


 


他的字算不上有多好看,至少不算歪歪扭扭。整张纸也没有几句话,我去越看越恍惚,直至我完全看不清任何东西。


 


「阿程,想来想去我还是决定单独写点东西给你。有很多话没有办法当着众人面讲给你听有些可惜,但我总想着以后有很多机会能让你知道。时间真的很快,转眼我们就成了曾经想象中的模样。我不是你从小就认识的朋友,也不是陪着你长大的兄弟,更不是生活在你家对面的邻居男孩,一想到我曾经错过你那么久我就真的很遗憾。不过好在以后这种遗憾都不会存在了,你今年16岁,我是在十四岁时认识你的。我不想做你生活中突如其来,我希望可以成为你的同路人。」


 


我是怎么回到家的我已经记不得了,只是在进了家门后听见爸爸和姐姐说“这孩子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去的时候急急忙忙的回来又连哭带笑的。”


 


我盯着时钟看,在确定他到达郑州的时候精准的拨通了电话。


 


那边让我听了许久的忙音才接听,我也知道他是才出航站楼。


 


“阿程,怎么了突然打电话过来?”


 


“你不知道为什么吗?”


 


他不再说话,半晌过后我听见他浅浅的笑了一下。


 


“你是来给我宣判死刑的吗?”


 


他听起来有些慌乱,我却是比他还要慌乱,明明表现的很明显的人是我啊,你难道看不出吗?


 


“我觉得你真的想的很多,我有说过你是突如其来吗?你还没有过十六岁生日,那么作为你哥哥我今天就要告诉你一个真理。”


 


他的呼吸声我也听的真切,偶尔夹杂着郑州街边的叫卖声。


 


“十四岁认识的朋友是沙滩上只能用一只手握住的沙,认识很多人也走失很多人。十五岁结交的兄弟像倒在不同杯子里的水,亲疏远近总有不同。十六岁爱上的人像洋洋洒洒信件中的最后一句,你不是我的突如其来,你是命中注定。”


 


在十六岁,终于有了一个和重庆让我同等喜爱的城市,它在北方。


 


05.


 


经度:113.65  纬度:34.76


 


 


END


 


晚上好


我们要人间烟火气


也要浪漫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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